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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 棒殺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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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靜宜起身告辭,寧貴妃笑道,“本宮就不留你了。對了,今兒早上,本宮聽說沈婕妤去了禦花園游玩。若是本宮猜的沒錯的話,沈婕妤這會應該還在禦花園。”

沈靜宜秒懂,笑道:“多謝貴妃娘娘指點,兒媳告辭。”

出了瑤華宮,沈靜宜直接朝禦花園行去。果然在禦花園見到了沈靜月。

沈靜月的目光同沈靜宜的目光對上,空氣中火藥味十足。沈靜月有一瞬間楞住了,轉眼又反應過來,綻放笑容,猶如這初夏的花兒一般,熱烈又耀眼。沈靜月主動走上前,“原來是五王妃。五王妃可是稀客。我進宮這麽久,這還是第一次碰到王妃。”

沈靜宜不動聲色的打量沈靜月,同當初侯府那個小姑娘相比,如今的沈靜月長高了,眉眼也長開了,渾身上下全是小女人的媚態和青春活力,不過身段還顯出幾分青澀。沈靜宜暗自冷哼一聲,別管沈靜月如何裝扮,如何故作姿態,都不能否認她還只是一枚青澀的果子。這樣青澀,真的能滿足光啟帝那個閱盡人間美色的皇帝嗎?

沈靜宜笑了笑,“沈婕妤春光滿面,想來在宮裏的生活一定是如魚得水。”

“王妃說笑了,我再怎麽春風得意,也比不上王妃你身份尊貴啊。身為王爺的正室,在王府內說一不二,執掌生殺大權。多少人都要避著王妃。”沈靜月手持美人團扇,咯咯一笑,眼裏面全是譏諷之色。

沈靜宜沒有動怒,貌似也沒將沈靜月的話放在心上。這倒是讓沈靜月有些意外。

沈靜宜揮揮手,所有人退後。隨手掐了個花骨朵,拿在手裏把玩。一臉笑意的看著沈靜月,“沈婕妤就如這花骨朵一樣,真正美艷盛開的時候還沒到。只可惜太過打眼,還不到盛開時節就會被人踩在泥地裏,這輩子就再也沒了綻放的機會。”

沈靜月手持團扇,掩嘴一笑,“王妃是在威脅我嗎?”

“當然不是,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,別行差踏錯,成了他人的墊腳石。”沈靜宜笑了笑,擡起沈靜月的下頜,“這麽美的人做人家的墊腳石,那多可憐啊。我瞧著都不忍心了。”

沈靜月撇頭,躲開沈靜宜的手,“王妃若是想要威脅我,那就打錯了算盤。”

沈靜宜冷笑一聲,“那好,我們就說點實在的。你究竟為誰做事,為何要針對我?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深仇大恨。”

沈靜月咯咯的笑著,“你猜啊。王妃那麽聰明的人,豈會猜不到我的用意。至於說我和你之間有沒有深仇大恨,這就要問問我那嫡母啊。當年我們母女在你們母女手下討生活的心酸,如今想一想,心裏頭都難受的很,如今有機會,不回報一二,豈不是不配做人。對了,過往的那些事情,只怕王妃都不記得了吧。你是天之驕女,你所看到的,所關心的,自然不是我們這等人能夠企及的。驕傲如你,自然也不會關心我們的感受,更不會在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過。對吧。”

沈靜宜挑眉,“就因為過去的一點不愉快,你就如此害我。沈婕妤,我不得不說你真的蠢透了。就如同你當初決定進宮,一樣的愚蠢無知。你可知,在外人眼裏,我們始終都是姐妹。你不幫我就算了,竟然還落井下石。這一切落在旁人眼裏,別人會怎麽想你?你以為陛下會因此更寵愛你嗎?一個對自己姐妹都如此心狠手辣的人,陛下遲早都會厭惡。”

“我好怕哦!”沈靜月故作姿態,一臉嘲諷的笑意,“王妃認為我會蠢笨到連這個問題都沒想過嗎?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嗎?我能在後宮站穩腳跟,不光是我的幸運,更有我的努力。沈靜宜,別再用以前的眼光來看我,我很不高興。我一旦不高興,就不能確保會在陛下跟前說些什麽話,到時候要是給你添了麻煩,你可別怪我。要怪就怪你自己。”

沈靜宜笑笑,“果然是今非昔比,看來本王妃要重新認識你。不過瞧你東拉西扯的,莫非是想轉移話題,不想告訴我究竟誰才是你背後的靠山。”

沈靜月輕蔑一笑,“讓王妃看出我的用心,真是難得。既然王妃已經知道了我的用意,又何必再糾纏下去。要知道這後宮可不是王妃能夠久留的地方。王妃要是沒別的事情,就趕緊出宮替五王爺準備納側妃吧。”

沈靜宜怒極,“好,很不錯。我會看著你,看著你究竟走到哪一步。”

“多謝!不送。”

等走遠了,巧兒同霜兒才小聲嘀咕,“沒想到五姑娘這麽囂張,竟然敢對王妃落井下石。王妃,一定要給五姑娘好看,讓她知道點厲害。”

沈靜宜笑了起來,“自然要給她好看。”區區一個婕妤,腳跟還沒站穩,就敢挑釁她。不管沈靜月背後有誰做靠山,她都打錯了算盤。她會讓她後悔終身,讓她知道招惹她的下場絕對是終身難忘。

寧貴妃說到做到。過了兩天就尋了一個機會,治了沈靜月一個胡言亂語,對上不敬的罪名,仗刑三十。三十棍子下去,沈靜月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三個月。三個月後,光啟帝還記不記得沈靜月這個人都是個未知數。屆時沈靜月想要再次得寵,根本就沒可能。除非她遇到貴人,有人肯出錢出力幫扶她一把。

沈靜月痛的昏死過去,醒過來後,又大哭一場。她就知道寧貴妃不安好心,沒想到寧貴妃手段這麽毒辣。宮裏的嬤嬤就勸沈靜月想開一點,她的傷勢算是輕的。要是寧貴妃成心想要沈靜月的性命,不用三十棍子,十棍子就能讓沈靜月一命嗚呼。

沈靜月嗚嗚的哭著,“我要見陛下,我要見陛下。”

嬤嬤嘆氣,“婕妤還是別再做白日夢。婕妤挨打後,寧貴妃就稟了陛下,說婕妤要養病,暫時不能見人。宮裏其他人又不肯替婕妤說話,婕妤還是認命吧。”

“她好狠毒的心,她這是要斷絕我的生路啊。嗚嗚……你告訴我,我會不會留疤,會不會再也不能見人?”沈靜月滿心的憤怒仇恨恐懼,已經無所適從。

嬤嬤在宮裏幾十年,像沈靜月這樣的人見的多了。得意時張狂,失意的時候就哭天喊地的。這種人在後宮是走不長的。

沈靜月嗚嗚的哭著,到後面哭累了就睡了過去。

桃兒自然不肯看著沈靜月成為冷宮中的一員,她嘗試著用以前學的法子聯系鴻烈太子後人安插在宮裏的人,可是半點動靜都沒有。桃兒不確定,是那些人是都死了,還是她傳遞消息的方法錯了。亦或是那些人看到了她留下的信息也只當不知道。

桃兒急的不行,這兩天連太醫都憊懶起來,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,顯然宮裏的風向變了。要是再不想個辦法出來,沈靜月就真的完了。想來想去,桃兒還是求助到了沈靜秋這裏。

花費無數銀兩,桃兒終於得到一個出宮的機會,兩次變裝後才來到定國公府求見沈靜秋。

沈靜秋在東院的花廳接見了桃兒。

桃兒低眉順眼的,心裏頭很心虛。此時此刻她沒有任何底氣同沈靜秋談條件,更沒有任何好處能夠讓沈靜秋伸出援助之手幫沈靜月一把。她此刻只盼望著沈靜秋能大發善心,看在沈靜月還有點用的份上幫幫忙。

沈靜秋一手端著青花茶杯,一手拿著杯蓋輕輕的撥弄水面上的茶葉沫子。輕飄飄的看了眼桃兒,將桃兒看得心驚膽戰。

沈靜秋笑了笑,其實早在得知沈靜月在光啟帝面前進讒言的時候,沈靜秋就預估到沈靜月會有這麽一天。沈靜秋被寧貴妃處置的當天晚上沈靜秋就得了消息。她一直沒動,就是想看看沈靜月要如何自救。沒想到,兜兜轉轉,桃兒竟然求到了她面前。

沈靜秋神情淡漠的問道:“你家主子怎麽樣了?”

“情況不太好,太醫敷衍了事,又沒有上好的傷藥,部分傷口已經開始發炎。再不救治,婕妤的身體只怕要徹底毀了。”桃兒小心翼翼的說道。

沈靜秋清清淡淡的嗯了聲,“你家主子說了什麽嗎?”

“婕妤這兩天昏昏沈沈的,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,清醒的時間極少。”

這就是什麽話都沒交代了。

沈靜秋挑眉,這麽說來桃兒出宮找她,是桃兒擅作主張。沈靜秋笑了笑,“你想讓我怎麽幫你主子?”

桃兒心頭大喜,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夫人能不能幫忙找一個用心點的太醫替婕妤診治?另外,若是有上好的傷藥,奴婢感激不盡。”

沈靜秋笑了,“即便我有上好的傷藥,你就能帶進宮裏去嗎?”

桃兒一楞,“那,那該怎麽辦?求夫人想想辦法,奴婢感激不盡。”

沈靜秋在權衡,沈靜月到底值不值得救。宮裏一個葉惠妃,恨不得她去死。一個寧貴妃,估計也是巴不得她死的。至於華淑妃等人,也不見得友善。還有周皇後,被寧貴妃葉惠妃壓制著,這個皇後做的實在是有些憋屈,連帶著太子的地位也搖搖欲墜。幸虧羅家給力,太子妃羅敏有謀略有手段,否則太子早就被人擼了下來。

如此一來,她的確需要在宮裏經營一個勢力出來。

沈靜秋對桃兒笑道:“不用慌張,既然我答應救下沈婕妤,就自然會幫到底。你先回去等消息,很快就會有太醫上門救治沈婕妤。”

桃兒帶著期待,帶著不安,帶著一點疑慮離開了國公府。

夏月問沈靜秋,“夫人真的要救沈婕妤嗎?奴婢總覺著這麽做有些吃力不討好,說不定還會得罪宮裏的貴人。”

沈靜秋放下茶杯,輕聲一笑,“我不救治沈婕妤,難到就能入了宮裏貴人的眼?”

“那也不是。”夏月不好意思的說道,“只是奴婢覺著,夫人沒必要去為了沈婕妤得罪那幾位。萬一貴妃娘娘針對夫人,該如何是好。”

沈靜秋笑了起來,“放心,寧貴妃是尊貴,不過她還管不到我的頭上。”後宮裏面真正有資格管她的人,一個是周皇後,一個是太子妃。至於寧貴妃,葉惠妃等人,若是撈過了界,不用沈靜秋出面,都有人主動站出來砍斷兩人的伸得太長的手。同樣,周皇後雖然身為國母,卻不會幹涉寧家葉家的事情,那麽寧貴妃同葉惠妃也沒資格幹涉周家羅家這邊的事情。這是宮裏面約定俗成的一種規矩,誰若是打破了這個規矩,就是破壞了游戲規則,屆時勢必會遭受四面八方的打壓。

夏月還是很擔心,“即便貴妃娘娘不能直接對夫人做什麽,可是她可以給夫人使絆子,可以給夫人添堵啊。”

沈靜秋大笑起來,“就算我不救治沈婕妤,寧貴妃遲早也會找茬的。行了,此事我心裏有數,不會主動將麻煩沾染上身。”

沈靜秋叫來江瑤同紫竹,讓她們二人走一趟東宮。請太子妃羅敏出面,給沈婕妤請一位負責任的太醫。另外沈靜秋拿出一瓶上好的棒瘡藥,還有幾瓶灌滿了靈氣的水,全部交給江瑤。委托太子妃將這些轉交給沈婕妤。有了醫藥,外加灌滿靈氣的水,相信沈靜月的傷勢很快就會好起來。

江瑤有些擔心,“夫人,要是太子妃不肯幫忙,奴婢該如何做。”

沈靜秋笑道,“你對太子妃說一句話,就說皇後娘娘老了,後宮需要新人。如此,太子妃定不會拒絕你。”

江瑤同紫竹揣摩著這句話,隱約的窺見了裏面的真相。兩人領命而去,順利進了東宮,見了太子妃羅敏。一開始,羅敏果然不太願意沾染這事情。那沈婕妤同沈靜秋有關系,同她同東宮又沒有關系。

不過後來聽了江瑤轉述的那句話,太子妃羅敏就改變了主意。保證會將事情辦妥當。

桃兒沒想到沈靜秋的辦事速度這麽快。當天傍晚就有太醫來給沈靜月診治,稍後又有傷藥送來。桃兒不敢馬虎,照著吩咐用藥。晚上,沈靜月就退了燒,還用了點粥菜。

宮裏面從來就沒有秘密。這邊太醫剛進沈婕妤的宮室,那邊寧貴妃就得到了消息。寧貴妃正要發作,周皇後那邊就派了人過來傳話,明裏暗裏的提點寧貴妃,凡事適可而止。別以為她這個皇後是擺設,寧貴妃就可以為所欲為。惹火了周皇後,寧貴妃也別想有好日子過。

這可將寧貴妃給氣的半死。好一個沈靜月,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攀上了周皇後。早知如此,那天就該直接要了沈靜月的性命。如今再想動手,就落了下乘。一時間,寧貴妃只能將這口氣忍下去。

沈靜月有了好醫好藥,傷勢很快結痂愈合。至於祛疤的問題,則要等傷勢愈合後再想辦法。

沈靜月趴在床上,苦悶的說道,“這回可是欠了三姐姐一個天大的人情。要不是她出面說服了太子妃,我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。”接著又咬牙切齒的說道,“沈靜宜,寧貴妃,我沈靜月這輩子同她們勢不兩立。竟然敢如此害我,將來等我掌了權柄,定要讓她們一個個不得好死。”

桃兒趕緊勸道,“婕妤小聲一點,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
沈靜月氣的狠狠的捶著床板。拉著桃兒的手問,“桃兒,你信不信我會有發達的一天?”

“奴婢自然是信的。不過不管婕妤想要做什麽,首要的事情就是養好傷勢,早日覆寵。”頓了頓,又小心提醒沈靜月,“婕妤,這宮裏美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。時日一長,陛下身邊肯定有了新人,只怕那時候早就將婕妤給忘了。婕妤想要再次得寵,必須早日恢覆過來。屆時仔細謀劃一番,才能讓陛下記起婕妤。”

沈靜月蹙眉,“你說的對,如今最要緊的就是養傷,其次就是覆寵。這次我得了這麽大的教訓,以後那些人還想故技重施,那就是做夢。我沈靜月沒那麽蠢。”

雖然很難受,沈靜月還是忍著沒去抓傷口。沈靜月悄聲問桃兒,“那些人,你可有聯系上?”

那些人自然指的自然是鴻烈太子後人安插在宮裏的人馬。桃兒搖搖頭,“還不曾聯系上。”

“到底怎麽回事?進宮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,一定沒問題嗎?”沈靜月心情不虞。

“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。或許他們早就換了聯系方法。”桃兒委屈的說道。

沈靜月想了想,覺著桃兒說的有些道理。不過她還是兇巴巴的說道:“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,告訴他們,本宮的耐心是有限的。別等我以後得意了才找來。那時候本宮可不認識他們是哪個牌面的人。”

“奴婢遵命。”桃兒也在猜測,那些人是不是在觀望,在等待最好的時機。可是沈靜月顯然是個耐心欠缺的人,只怕那些人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。

沈靜月又對桃兒吩咐道:“你到國公府走一趟,你對世子夫人說,就說我記得她的恩情,將來有需要的時候,定會加倍償還。”

“婕妤還是先緊著自己的身子吧,這些話,等以後婕妤好了,何不親自說給世子夫人聽。”

沈靜月笑道,“你說的對。還是我親自同她說比較好。”

沈靜秋這邊,自從羅隱走後,沈靜秋就約束東院下人,除了每日去給羅老夫人請安外,一般都不出東院的大門。不過這不代表就沒麻煩,羅老夫人正等著羅隱一走,就要在沈靜秋面前擺出太婆婆的款,給沈靜秋添堵,讓沈靜秋知道一點好歹。

這日一大早,沈靜秋去正院請安,一進門就看到屋裏多了幾個顏色艷麗的丫頭。

二夫人羅張氏就笑道:“老夫人放心吧,世子夫人最守規矩,老夫人吩咐的,她豈能不答應。五郎媳婦,二嬸娘這話說的可對。”

沈靜秋挑眉一笑,“侄兒媳婦尚不知有什麽事情發生,二嬸娘如此突兀的詢問,恕侄兒媳婦無法回答。”

羅張氏笑道:“五郎媳婦,我記得你以前曾說,你們沈家最守規矩,你本人從小也都是循規蹈矩。”

沈靜秋笑了笑,“多謝二嬸娘誇讚。侄兒媳婦自然是守規矩的,不過……”

“守規矩就好。”羅張氏不等沈靜秋說完,羅張氏就拍手笑了起來,“五郎媳婦,正所謂長者賜不敢辭。如今老夫人體貼你一個人又要操持家務,又要打理嫁妝,還要伺候世子,著實太過辛苦。這不,老夫人一早就替你打算好了一切,這幾個姑娘都是老夫人精挑細選出來的。以後你安心操持家務,打理嫁妝。照顧世子爺的事情,就讓她們來做。”

四個丫頭或嬌艷或妖嬈,各有千秋。一個個嬌羞不已,臉頰微紅,顯然是格外的心動又急切。

沈靜秋挑眉一笑,沒吭聲。

羅張氏急忙說道,“五郎媳婦,你還不趕緊謝過老夫人,將這幾個丫頭帶回去。”

“帶回去?帶到哪裏去?”沈靜秋冷冷一笑。

“你這孩子,之前還在說最守規矩。怎麽,這會就變了臉色。莫非所謂的守規矩,都是哄騙人的。”羅張氏冷笑。

沈靜秋放下茶杯,笑了笑,“二嬸娘,侄兒媳婦進門通過才說了三四句話,從頭到尾都是二嬸娘在說。即便有錯,也是二嬸娘你的錯吧。”

“放肆!”羅老夫人眼一瞪,“長者賜不敢辭。這四個丫頭都是清清白白的身子,老身做主讓她們跟在你身邊,替你分擔一二。你有何不滿?你若是真孝順,真守著規矩,就該高高興興的將這四個丫頭領回去,好生待她們。將來她們若是給世子生下一男半女,那也是你的子女。你若是執意不肯,那就是不賢,就是善妒。”

江瑤同夏月都緊張死了。世子夫人該如何拒絕,或者說有辦法拒絕嗎?

沈靜秋端起茶杯,吹了口茶水,這才喝了口。放下茶杯後,沈靜秋一眼掃過四個丫頭,個個妖妖嬈嬈的,羅老夫人果然是費心了。

沈靜秋笑問:“叫什麽名字?”

四人依次回答,“奴婢春蘭。”

“奴婢夏荷。”

“奴婢秋月。”

“奴婢冬霜。”

沈靜秋笑道,“都是好名字。”

羅張氏同羅老夫人都笑了起來。羅張氏就說道:“五郎媳婦,你如今該知道,老夫人對你有多疼愛了吧。這四個丫頭,無論容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。而且還會識字算數。有她們在世子身邊伺候,你就輕松多了。”

沈靜秋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“老夫人剛才說她們都是清清白白。孫媳婦有一事不明,難道她們都不是府中的奴婢,都是良家子嗎?”

羅老夫人冷哼一聲,“知道你在擔心什麽。放心吧,都是府中的家生子,娘老子都在府中做活,不用擔心她們亂來。”

沈靜秋譏諷一笑,“既然是奴婢,又何來清清白白一說!春蘭,你有沒有被府中的爺們摸過手?夏荷,你有沒有同爺們沒調笑過?秋月,你有沒有同府中的爺們摟摟抱抱過?冬霜,你有沒有同府中的爺們眉來眼去?告訴你們,在本夫人面前最好不要說謊,否則後果你們承擔不起。”

四個丫頭頓時變了臉色,委委屈屈的朝羅老夫人看去。

羅老夫人眼一瞪,“五郎媳婦,你是什麽意思。你莫非認為老身故意挑選一些作風不正派的丫頭惡心你嗎?”

沈靜秋不急不緩的說道,“老夫人息怒,孫媳婦不敢懷疑老夫人。不過這四個丫頭,既然是家生子,身為奴婢,那就當不起清清白白四個字。”眼神一瞥,又笑著問羅張氏,“二嬸娘管著家,想來二嬸娘對下人之間的一些鬼名堂最清楚不過。對了,這四個丫頭,我認為還得讓嬤嬤們檢查一下身子有沒有被破瓜。”

四個丫頭一臉羞憤欲死的模樣。

羅張氏當即說道:“五郎媳婦,咱們不說清白不清白的話。這四個丫頭是老夫人賜給世子爺的,你難道不該收下。”

沈靜秋義正言辭的說道:“正因為她們是要伺候世子爺的,我更不能馬虎大意。之前二嬸娘還說她們四個還會識字算數,這樣的丫頭我更不能要。要知道,世子爺的書房,就是我也不能輕易進去。裏面都是些機要文件,這四個丫頭在伺候在世子身邊,要是不小心透露了世子的機密,她們一個人死不要緊。怕就怕連累到整個國公府,甚至是宮裏的太子妃都要被牽連。別說什麽不可能的話,這種事情本就該防微杜漸,從一開始就杜絕任何有可能走漏風聲的途徑。老夫人,孫媳婦說的可對。”

羅老夫人冷哼一聲,“說來說去,你就是不肯接受著四個丫頭。”

沈靜秋展顏一笑,明媚如花。“老夫人,你覺著孫媳婦長得好看嗎,身段夠好嗎?”

羅老夫人皺眉,不齒,“你是世子夫人,說這樣的話還有沒有體統。簡直就是胡來。”

“老夫人教訓的對。孫媳婦再鬥膽問一句,究竟是孫媳婦長得好,還是這四個丫頭長得好?”沈靜秋問的狠直接。

就算羅老夫人不喜歡沈靜秋,也不能昧著良心說沈靜秋比不上四個丫頭。全京城,估計也找不出一兩個能同沈靜秋在容貌上平分秋色的人。

沈靜秋笑道,“這四個丫頭,容貌不如孫媳婦,身段不如孫媳婦,她們有什麽資格伺候世子?就算她們四個齊齊站在世子跟前,世子爺也不會多看她們一眼。如此結果,老夫人確定還要孫媳婦將她們帶回去?”

羅老夫人來不及說話,沈靜秋又補充了一句,“對了,我得先提醒這四位丫頭,要是跟著我,那就要凡事都聽我的吩咐。我讓你們往東,若是你們往西,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。到時候就是天王老子來了,也救不了你們。”

其實這會四位丫頭已經開始打退堂鼓。容貌比不上沈靜秋,身段也比不上,更別說沈靜秋還是當家主母,世子爺對沈靜秋的在意,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。她們拿什麽去爭去搶?若是沈靜秋這會人老珠黃,她們估計還有點機會。可是偏偏她們四人都比沈靜秋大上兩三歲。只怕沈靜秋嫩得如水一樣,她們四人就先人老珠黃了。不過她們是羅老夫人的人,自然凡事都聽羅老夫人的。

這樣一說,四個人都有些灰心喪氣。

羅張氏眼珠子亂轉,沒想到沈靜秋戰鬥力這麽彪悍。上一次,她只當沈靜秋仗著羅隱的勢,所以才敢那麽囂張。這會羅隱都不在京城,她也敢東拉西扯的拒絕羅老夫人的決定,簡直是膽大包天。不過不得不說,沈靜秋還是極為聰明的,說的一番話,都透著一個理字。

羅張氏心想,要是換了自己那四個兒媳婦,肯定沒膽子做到沈靜秋這種程度。只會委委屈屈的接受長輩的賞賜。這一刻,羅張氏對沈靜秋又是厭惡,又是佩服。羅張氏性子要強,同樣也喜歡行事強硬的人。那種一味做賢惠小媳婦的,她還真看不上。當然,她的兒媳婦敢像沈靜秋這樣,她絕對一巴掌怕死她們。

羅老夫人怒極,她沒想到沈靜秋還是個新媳婦,連面子功夫都不肯做,竟然公然反對她的決定。羅老夫人怒目而視,“五郎媳婦,老身執意讓你將她們帶回去,你要如何?”

沈靜秋笑了笑,“長者賜不敢辭。不過孫媳婦身邊伺候的人已經夠了,世子身邊也用不上她們,不得已,只能委屈她們去莊子做活。”

“不要啊!”四個丫頭一聽要被送到莊子上去,都紛紛叫了起來。“世子夫人,求你不要將我們送到莊子上去,我們不去伺候世子了。求你開恩。”

“放肆!”羅老夫人氣的半死,這四個丫頭竟然拆臺,是打量著她太仁慈嗎。“五郎媳婦,你也敢說長者賜不敢辭。老身賜給你的人,還沒到你手上,你竟然敢說出送她們去莊子上的話。你這是忤逆不孝。”

“這個罪名,恕孫媳婦不敢認。”沈靜秋低下頭,微微一笑。若是羅老夫人是她正經的婆婆,來這麽一手的話,她還真不好直接拒絕。可惜羅老夫人是隔了一層的婆婆,沈靜秋自然就少了許多顧忌。

沈靜秋擲地有聲的說道,“這四個人都是奴婢,老夫人賞賜給孫媳婦,她們就是孫媳婦的奴婢,孫媳婦就是她們的主子。世子身邊不需她們伺候,東院也沒有差事給她們。咱們國公府再富足,也不能花這錢養著四個閑人。正好莊子上有活,送她們去莊子上做活,有何不可。既然是奴婢,做活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。難不成老夫人賞賜的不是奴婢,而是主子?非得孫媳婦將她們當祖宗一樣供起來,才算是盡了孝道嗎?”

羅張氏低頭,掩嘴偷笑。雖然沒為難住沈靜秋讓人很失望,可是看著羅老夫人吃癟,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。羅老夫人向來愛擺婆婆的款,羅張氏年輕的時候沒少受羅老夫人的磋磨。後來摸清了羅老夫人的性子,一味的討好,這日子才真正過的舒坦了一點。

不過不能光看著羅老夫人吃癟,今兒的主要目的還是為難沈靜秋。“五郎媳婦,你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。就連宮裏的太子和太子妃,都知道要對陛下賞賜的人優待一點,這也是對上恭敬。怎麽,換到老夫人這裏,你就敢直楞楞的駁了老夫人的面子。你不給老夫人面子,就是不盡孝道。咱們國公府可供不起你這樣的大佛。”

沈靜秋輕蔑的看了眼羅張氏,然後說道:“這四個丫頭有多大的臉,還能同陛下賞賜的人相比?二嬸娘莫要再說這樣的話,傳出去,丟臉的可是二嬸娘。至於二嬸娘說什麽要優待她們,才是盡孝道,侄兒媳婦就不明白了。到底是侄兒媳婦的臉面大,還是這四個丫頭的臉面大。既然是侄兒媳婦的臉面大,侄兒媳婦為何要供著她們?莫非侄兒媳婦這世子夫人的誥命是假的不成。若是侄兒媳婦連處置四個丫頭的權利都沒有,那二嬸娘你就更沒資格主持中饋。”

“你,你不要胡攪蠻纏。”羅張氏一聽沈靜秋將話題轉移到主持中饋上頭,就緊張起來。生怕沈靜秋要同她爭權奪利。

沈靜秋展顏一笑,“二嬸娘無需緊張,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。老夫人,孫媳婦謝過你的好意,只是這份好意孫媳婦同世子都消受不起,還請老夫人收回成命。”

羅老夫人目光森冷,“身為羅家的媳婦,竟然不聽老身的命令,你該當何罪?”

羅張氏幸災樂禍的笑了,老夫人這是打算動真格的嗎?

羅老夫人冷聲說道:“來人。世子夫人對老身不恭,杖責十下。”

婆子們如狼似虎的沖上來,沈靜秋起身,目光如刀,“誰敢動本夫人一下,就是以下犯上。本夫人治你們死罪。”

“你敢!”羅老夫人怒斥。

沈靜秋目光冷冽,“恕孫媳婦不能從命。孫媳婦是朝廷冊封的一等世子夫人,沒有朝廷旨意,誰也別想動孫媳婦一下。還有,這幾個婆子又是什麽身份?她們敢對孫媳婦動手,就必然要做好身首異處的準備。”

沈靜秋一威脅,婆子們就猶豫起來。

羅張氏眼珠子一轉,“五郎媳婦,你根本就是胡攪蠻纏。老夫人是長輩,老夫人要罰你,有何不可。”

沈靜秋笑了笑,“二嬸娘說的極是,老夫人不光是我的長輩,還是一等國公夫人。老夫人要罰我,我不敢說不。”這話一說完,沈靜秋就跪在了羅老夫人跟前,“孫媳婦惹老夫人生氣,請老夫人責罰。”

“你,你這個……攪家精!”羅老夫人氣的心肝痛,都怪羅隱那小子,竟然這麽快就給沈靜秋請封了誥命。如今沈靜秋是拿著雞毛當令箭,一副誰敢強硬,她就撕破臉的架勢。

沈靜秋嚴肅著一張臉,反駁道:“老夫人這話,恕孫媳婦不敢認同。孫媳婦一不挑撥是非,二不惹是生非,三不肆意打罵下人,四不敗壞羅家名聲,何來攪家精一說。孫媳婦自認為進門後,從沒有行差踏錯,為何老夫人一再的為難孫媳婦。若是因為孫媳婦長得面目可憎,那孫媳婦無話可說。可若是因為老夫人時間太充足,所以拿孫媳婦打發時間,孫媳婦真是滿腹委屈。還請老夫人體諒孫媳婦剛進門,多給幾分體面。孫媳婦感激不盡。”

說完這番話,沈靜秋就開始抹眼淚,一副被人蹂躪欺辱的模樣。

羅老夫人指著沈靜秋,“好啊,竟然敢倒打一耙,指責老身的不是。老身今日不罰你,豈不是縱容你囂張。來人,給老身狠狠的打。凡事有老身兜著,沒人敢要你們的性命。”

“誰敢動我家世子夫人?”紫竹青竹擋在沈靜秋前面,“世子吩咐,他不在期間,誰敢動世子夫人一根手指頭,就是同世子過不去。等世子大勝歸來,定要將那以上犯下的人千刀萬剮,全家殺絕。”

婆子們齊齊打了個寒顫,沈靜秋夠狠,羅隱比沈靜秋更狠毒。這小兩口都是會吃人的啊。婆子們為難的很,就算不在乎沈靜秋的威脅,卻不敢無視羅隱的威脅。眾人都躊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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